醒时已经天光大亮,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心跳得厉害,人也有一种头晕目眩的窒息。
梦中白炙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回放,那般白眼狼且欠打的语气和他的过往人设一般无二,而不像他失踪前那几日礼貌到OOC。
南扶光认为这噩梦是那日毫无心理准备地探头望塔里所见一幕所留下阴影。
身边一团温热的东西挤过来,是两只小猪中睡相很差那只肚皮朝上打着转儿滚到她身边,吧唧着嘴抱住她的手腕;
另一只在她坐起身时醒了,仰着脖子扭头朝向她,一双混沌的眼不如壮壮灵动,但却意外的南扶光这辈子还能在一只小猪的脸上看见类似担忧的表情……
伸长手臂安抚似的拍了拍斯文小猪,南扶光问过杀猪匠他的名字,杀猪匠道,姓黄。
一只猪还有名有姓的相当莫名其妙。
南扶光管它叫阿黄。
阿黄伸蹄子扒拉睡得四仰八叉的壮壮时,南扶光翻身下床洗漱,看了看今日行程表,今日难得她没有行程再排满当当,上午跟随肖官再去一趟古生物研究阁,例行检查那座塔与周围是否还有外人入侵痕迹,这是最后一次检查,之后这个失窃案很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下午她预约了「翠鸟之巢」的裁缝裁剪入职时要穿的锦衣袍。
作为常年在仙盟行走直隶部门,「翠鸟之巢」之所以叫「翠鸟之巢」,逼格拉满的还有它在重大节日参与盛大场合会穿的特制道袍——
与她第一次见到段南对方身上穿的有些类似。
上身黑衣描金对襟常式道袍,下摆则有女修裙袍,灯笼花苞状的特殊行式后拖两尾显眼蓝羽翠鸟点翠工艺装饰,末端分别坠两「翠鸟之巢」腰坠同款形坠,走起路来一摇一晃。
脚上配中筒锦靴,短制道袍衬得人腿长又活泼,这般一套搭配曾经很是在修仙界流行过。
大街小巷皆有仿制类似形制道袍出售,但无论如何像那么回事,总是正版的好。
南扶光也比较期待自己穿上那特质道袍的样子——
总觉得腰杆直了,天也晴了。
出门不用再亮什么身份牌,谁人不得恭顺唤她一声“仙子姑奶奶”?
思及此,噩梦带来的阴霾总算退散了一些,随意梳过头发,南扶光顺手拿过双面镜看了眼,没有任何她睡觉时错过的未读消息,双面镜安静如鸡。
与杀猪匠的文字对话停在昨日她问他在哪,他没回答。
是因为之后他看见了询问,就直接给她挂了语音通话过来。
南扶光把玩了下双面镜,有点想邀请那杀猪的来看她试着锦衣袍——
倒没有别的意思。
可以当她想臭显摆。
反正就是想让他看看来着,顺便提高一下审美水平。
思来想去她找了个不那么讨人嫌的借口,比如她昨日偶然在《三界包打听》看见食谱有人说皮蛋与瘦肉与虾仁搭配包馄饨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今儿中午她想尝尝,食材为难的话,她可以自备皮蛋带过去。
想想猎奇的配方可能会引来男人罗里吧嗦的不情愿,她连威胁他的话都想好了,然后心满意足地拨了双面镜的通话邀请——
结果万事俱备,对面没接。
“……”
南扶光一连打了三次双面镜,对方无人应答。
“?”
黑着脸扣下那破镜子,云天宗大师姐愤恨地想下一次她要把“铃响了你别不理”的母铃送他那去。
挨咬也是他活该。
……
这一天阳光不错,但南扶光从早上开始心情就有些糟糕。
再到古生物研究阁时,她无法避免地顶着一张臭脸。
此时南扶光已经第三次拿出双面镜查看,面对毫无动静的双面镜,她停顿了下,面无表情又塞回腰间乾坤袋中。
“扶光仙子,仔细脚下。”
耳边传来林少阁主的提示,南扶光懒得理他,头也未抬。
这古生物研究阁她也算得是三进三出,如今已经算得轻车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