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月亮门,门外的争吵也愈发清晰。
“我要住此处,让里头的人将院子给我让出来!”听这声儿应是一妙龄女子,只是语气着实傲慢了些。
“自古都是先来后到,小主还是另择他处罢!”大太监恭敬回道,不为所动。
“她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你可想清楚了,当心我在王爷面前告你一状!”女子愈发气愤,伸手就拍起门来。
莫婤猛地将门打开,女子险些跌倒在地,幸而被身旁的丫鬟拉住。
待她抬首后,莫婤方看清了她的长相,竟是个老熟人阴氏。
“李公公,出了何事?”见阴氏得意洋洋地望着她,她拧头问向李德福。
李德福颔首低眉道:“回莫大人,这是前几日府中新晋的姨娘,正挑住处,看中了您处。”
“李二郎准许了?”见阴氏还是与历史一般,当上了李世民的妾室,她心头很是不畅快,一不留神竟同从前那般喊李世民。
李公公还未回话,阴氏抢先道:“自然,世民哥哥的乳名也是你这贱婢能叫的?没名没分的贱皮子,脸皮也太厚了些,霸占着秦王府的院子干甚,快给我腾位!”
说罢,就招呼身旁的丫鬟上前来,欲将莫婤拉出小院。
“小主,可使不得!王爷知道了定会发怒的!”李公公挡在莫婤面前,若同老鹰护小鸡般,心头暗骂不已:这脑子不清醒的蠢货,你要死别连带着我啊!
“王爷怎会为一个贱婢发怒,李公公你快让开,你竟敢阻拦主子?!”
阴氏让丫鬟抱住李公公的大腿,她则朝莫婤的脸抓了上来。
“啊——”
还未挠上,她骤然痛呼起来,原来是莫婤一手卸掉了她的胳膊,将她耸出了门,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藐视朝廷命官,李公公叫人杖责十!”
见阴氏一时爬不起来,莫婤甚至搬出了张月牙凳坐着,等李公公行刑。
李公公擦了擦脑门的汗,一面安排人手准备杖棍,一面派小太监飞速去了趟后殿。
“公公,王妃说杖责二十,禁足三月!”小太监悄声耳语道。
李公公让其退下,假笑着让人行刑。
“你们不能这般,王爷!我要见王爷!之后我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阴氏疯狂挣扎着,嘴上不停地咒骂,李公公见状忙让小太监脱了鞋袜,塞进了她的嘴里。
跑腿太监的脚最是汗臭,这袜也不知道穿了多久,还带着酸臭和霉点,阴氏翻着白眼,几欲晕死过去,又被狠打的棍棒活活疼醒。
待打完十下后,莫婤便回了里屋歇息,李公公让婆子抬着阴氏去了偏远处,再补上了另外那十杖。
毕竟他们擅自请示秦王妃的举动,是断不敢让莫大人知晓的,她自来紧张王妃,若因这点小事打扰王妃安静养胎,他们定会被责怪的。
此时,终是能美美睡下的莫婤,脑方沾上枕头,便进入了梦乡,再醒来时已是到了陪观音婢用晚膳的时辰。
方入了后殿,便见观音婢的眼红红的。
“这是怎的呢?”
因着清晨之事,莫婤醒来就带上了火气,见观音婢这般,环顾四周没找到鸡毛掸子,最终拿起了给观音婢捶腰的竹捶。
翻过面壁思过的李世民,正欲捶他,就见他的眼眶更红些。
“阿婤!我又要出征!不能陪观音婢生产了!”李世民哽咽着,神色落寞道。
征战沙场、保家卫国自来是他的夙愿,但妻子即将临盆他无法陪在身旁,亦是愧疚不已。
观音婢心头也有气,但遗憾过后还是捧着肚子,行至李世民跟前,笑着对他道:“夫君放心去,我和孩子会在家中好生等你的!”
话音刚落,她便惊呼了一声。
“观音婢!怎了!”
李世民忙扶她坐下问道,莫婤也卷起她的衣袖诊脉。
“无事,孩子踢我了!他也支持阿耶上阵杀敌,佑我大唐!”
观音婢笑着安抚李世民,莫婤却是颤抖着双手卷起了她的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