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间,除了安上胡床改成的松软沙发,莫婤还特地找宿工定制了四张高低床,方便稳娘们歇息。
其余的两间备用产房也收拾了出来,里头已放了产妇竖式生产需拉的架子,莫婤又定了坐式分娩的产凳和卧式分娩的产床。
听说宿工木坊的门,自她同他交代后,再未开过。
这头,莫婤喜滋滋瞧着自己的“江山”;那头,长孙无忌寻她无果,竟撞上了高士廉的庶弟,高士宁。
高士宁比长孙无忌大不了两岁,但因着和高士廉同辈,就摆出长辈的架势,斜眼瞧着长孙无忌,趾高气扬道:
“你来此处作甚?”
长孙无忌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从他身旁略过,并未作答,只思索着莫婤常去之处,欲寻她。
见一借住的小辈敢这般无视他,高士宁怒斥:
“真是无礼,这般不敬长辈,难怪成了丧家之犬!”
听罢,长孙无忌顿住脚步,缓缓转身,狭长的双眸眯起,虚看向他。
“看甚,回话,你来此处做何?”
高士宁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摸着彰显男子气概的胡子,摆出上位者的架势问道,可惜他下巴只长出了些胡茬,摸着短绒甚是逗趣。
“你有闻及疯犬在啸吗?”
长孙无忌骤然出声,见他竟真的侧耳细听,只好将话说得更直白了些,
“原是你这条疯犬在嗥。”
“你——”
高士宁终是听懂了,瞬时涨红了脸,指着长孙无忌说不出话来。
见他战斗力这般弱,长孙无忌懒得再理,只心头默默给这人记上了一笔。
“你是来找婤婤的?”
见他阔步流星离去,高士宁忙嚷嚷道,
“你这死了爹的孤子,不准缠着婤婤!”
“你爹还活着?”
第83章第83章第83章
长孙无忌说完,高士宁愣了一瞬,想到高老爷也没了,他竟将自个儿也框了进去,愈发觉下不来台。
见他一幅不动如山的模样,更觉可气,遂怒不可遏地冲了过来。
这几年他苦练武艺,虽还不能击败壮汉,但撂倒他这纤细外侄岂不轻而易举的事?
不怪高士宁这般想,因回了高府,还在孝期的长孙无忌又换回了“斩衰”。
斩衰是用最粗的生麻制成的丧服,因不缝边,断处外露,如刀割斧斩,而得名。
上衣为“衰”,下裳有前三幅,后四幅,每幅又作三辄,快步疾行间,裳段翻飞,煞是风流倜傥。
斩衰还有两条苴绖,一为腰绖,用作腰带,勒出了长孙无忌少年人的腰线;一为首绖,用以围发固冠,如发带,甚还有绳缨垂下,更衬得他面容英俊潇洒。
瞧着愈发眼热,高士宁使出全力,掌风狠狠扫过,扇起他额前两丝落发。
“让我掴肿你的脸,日日仗着男色引诱婤婤,不知廉耻!”
高士宁边抡起胳膊,边怒斥道。
他早瞧这小辈不顺眼,戴孝之身却将斩衰都穿得花枝招展,连额间两缕青丝也暗藏心机,果如姚小娘说的——
要想俏,一身孝?
他不信,待他打烂他的脸,他还能俏,还能笑?
想着心头就美,眼见着就要扇上了,手却停在了长孙无忌脸庞半寸之外。
扭头一瞧,他竟被这小辈擒住了手腕,怎也挣脱不开,还愈箍愈紧,碾得他皮肉痛极了。
龇牙咧嘴间,欲抬起另一只手,趁其不备偷袭,却被他狠狠拧了几转,反手压在了背后。
“啊——好痛,要断了,快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