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这又是怎的了。”
去厨房提药的长孙高氏见状,忙奔了过来道,
“大夫同您说了多少次,切忌动怒,好生静养!”
握着夫人的手,长孙晟很是颓然,随即又道:
“辅机回来没,寻了他来。”
长孙无忌行至父亲房中,亲手伺候父亲服药后,又被父亲考了一通。
“圣上此番大怒,你可明白做文臣之胆战心惊了?”
长孙晟一句带过起因,着重描述了杨广盛怒,想要借此敲打长孙无忌。就剩这一根独苗苗了,他誓要断了小儿做文官的心思。
“所以,水患将至吧?”
谁知,长孙无忌的心神丝毫未在杨广的麻木不仁上,反而敏锐察觉出其中暴露的讯息。
长孙晟骤然一怔,这可是他为官数十载才培养出的政治敏锐度,他这稚子不过十一二岁,还未踏入官场半步,竟在他只字片语中就有所察觉。
他这儿子好似有些了不得啊……
第40章第40章第40章
醒悟的各家,皆紧锣密鼓地囤着粮,老爷在洮州的车马,也终是回了长安。
足足装了五车人,还不算跟在马车旁的丫鬟婆子和护卫们。
高夫人早早便将分住处的单子,呈给了高母。她这般小辈,自不好安排小娘们的住处,还得高母出马。
高母也厌烦同她们寒暄,直让丫鬟婆子领他们去住处,收拾妥帖了,明个一道来她院子点卯。
女眷们皆搬进了东跨院,外室们仍养在高府附近一所三进宅院内,庶子们则同高大人挤在前院。
方安顿下来,就闹出些事来。
“夫人,大人院中的丫鬟,又被幸了一个。”张妈妈低头禀告。
高夫人眉眼都未抬道:“谁幸的?”
“约莫是二少爷。”
“抬了做通房丫头便罢了,果然跟老爷子一脉相承。这等事我早料到,今后便不必再报上来了。”
高夫人按着眉心,瞧着囤粮头疼。
见状,莫婤上前帮着揉了揉额角。
“还是我婤婤乖巧,那些个惹事精。”
见张妈妈欲言又止,莫婤复道:
“夫人听听八卦,换换脑子也好。”
高夫人听罢,遂让张妈妈接着讲。
“二少爷都认下了,三少爷却站出来说是他先幸的。”
张妈妈骤地语出惊人,本闭目养神的高夫人都来了兴致。
见两人兴致勃勃地瞅着她,张妈妈接着爆出更大的瓜:
“五少爷又说,是他们两个一同幸儿的。”
“哼——”高夫人冷笑一声道,“都是些腌臜人,反正他们都住一个院儿,此次且随他们闹罢,今后可给我看紧些。”
说罢,重重扔了账本,又拨起算盘来。
吃了瓜的莫婤,念着高府这般乱,除了日常去容焕阁或书肆,更不爱出门了,就在房中捣腾莫母买回来的食料。
特意让莫母去桥头的鲜肉铺子多买了些肠子,猪肠、羊肠,甚至还淘到副牛肠。
剁了一背篓的肉,用猪肠灌了川味腊肠,又加了些白砂糖,做了广味腊肠。
抱出从秋曜坊带回的猪血坛子,倒了些在肉糜里,加了盐、丁香粉等,灌入羊肠中,做成了细长的血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