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漂亮的、有才华的、家世好的,什么样的好姑娘没见过?或者反面例子,就那种能逢场作戏特俗的姑娘,他也见多了,去场子里玩,也有女人来搭讪,但他真觉得无聊透顶。也去豪赌过,赢了很平淡,输光了也不心疼。
简明晖道:“不说女人这种词儿,说高尚一点儿,爱情呢?初恋呢?你年少时总心动过吧。不如去谈谈恋爱?”
贺轻尘起初摇头,后来在街上看到几个学跳舞的小姑娘,那道遥远的影子才涌现。
也许一开始他的心就有了答案:他这辈子,只对这个姑娘感兴趣。
只是大脑不知道,心却早早知道,所以才在高三一开学,发现她父亲出事,她转回老家了,他才觉得在这所没有她的学校待着也没意思,又转了回去。
呵,他确实,只对这个姑娘感兴趣。
三千世界,唯她一人。
此时已过零点,整座城市喧嚣的声音逐渐归于安静。
怀里的人也许是真的累了,像只猫一般闭眼睡去,呼吸轻浅。
男人亲吻她的鼻尖,说了声晚安。
*
今年过年,顾缃跟着贺轻尘见了许多人,贺轻尘说走个过场,下回见到叫不出称呼也没事。
她确实,好多人见了就忘,不过对小舅公的印象挺深。
精神矍铄的一个老人,也是个性情中人,说话很直接,有情绪都浮现在脸上,让顾缃知道他是真的在高兴,或者是真的对什么感到不满意。
正月初四这天晚上睡觉时,顾缃问贺轻尘什么时候回柏林。
他说初六。
也就是说,还有明天一天。
他抱了抱她,蹭着她的颈窝:“不舍得?很快就回来了,这次没忽悠你。”
当然没忽悠,见到小舅公的时候,小舅公像是怕她担心,也跟她说了这件事。顾缃低低地道:“当然没有不舍得。”
“哦,小没良心。”
顾缃:“……”
“你就不能稍稍表现得不舍一些?”
顾缃气气地道:“我就不,我很舍得,我都开始烦你了。”
贺轻尘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嘴角挂着笑,手掌覆在她脸颊上,眸光深深,最后才问:“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她真的有所隐忧,关于那些长辈说办婚礼的事。
虽然贺轻尘的回答是等忙完这阵再说,但顾缃也能探出他的心思,他还是希望能办场隆重的婚礼,邀请那些亲朋好友参加,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新婚妻子有多漂亮,让他们都称赞他们在一起有多登对。
可惜,她那边的亲戚……
唉,不说也罢。
顾缃几乎是没有意识地叹气。
贺轻尘箍紧了她,让她闷在他怀里:“跟老公说说,到底有什么烦心事。”
“没怎么。”顾缃说,“就是你又要飞去忙了嘛。”
“不对,说实话。”他语气直截了当。
在一起久了,对方为何叹气,言语是真是假,不用验证就能下结论。
顾缃骗不了这个敏锐的男人,只好抬眸回看他,直白地问:“你是不是已经在想办婚礼的事了?”
他没有回答,但眼睛里的光说明了一切。
顾缃心里沉了沉。
“你要是不想办,我们就不办。”男人说道,“我只是觉得一辈子就这么一回,仪式感总得有一个。婚礼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我想让大家知道,让你点头嫁给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顾缃:“……”
这些话,他不说,她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