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眯眯的弯下腰,搓了搓手说:“江医生,家主派我们来接您。”
江舒游眼皮跳了一下,“扶我起来。”
男人刚想动,看了眼江舒游和蔺言的姿势,他不敢碰江舒游,也不敢碰蔺言,怕江舒游记仇,为难的说:“要不您自己起来一下?”
“你看我像能动得了的样子吗?”江舒游说完又低声咳了几下,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地上的血、石头、以及江舒游的态度共同构成了一个误会:几人认为他身上的伤都是为了保护蔺言而受的。
互相看了眼,男人们纷纷感到不能理解。
这么爱吗医生?
蔺言推了江舒游一下,低声说:“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被压死了。”
江舒游无奈的说:“祖宗,是我不想起来吗?我要是能起来我就起来了,趴你身上又没钱捡。”
蔺言只能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扶着江舒游的肩帮他坐起来,他们分开的瞬间,一人抓住机会卡进了中间,抓住江舒游的手臂,扛起来就跑。
蔺言只听到江舒游骂了一句脏话,人就已经上去了。
垫后的男人回头看了眼蔺言,少年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好像被带走的不是他的恋人,而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
真绝情。
男人忍不住问同伴:“我们要不要把江医生的姘头一起带回去?”
“带什么带,家主的命令就只要江医生一个,你少在这里自作聪明。”
正说着,一名眼尖的同伙儿瞄到了远处赶来的狱警,连声催促道:“快走,狱警们来了!”
几架飞行器重新升空,向着巨大的星舰飞去,蔺言被飞起的尘土呛了一下,捂着脸闭上眼。
再睁开眼时,天空中的钢铁巨兽已经没了踪迹。
当狱警们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昏迷的康拉德和站在日光之下的少年。
潮湿的光从穹顶的洞中落下,像是撒下一层糖霜,少年则成了盘中的饵食,被不知名的存在所窥伺。
他的周身似有莹白的光晕,再仔细看时却消失了。
一身江舒游的血的蔺言立刻被送进了医务室,哪怕什么都查不出来也必须在医务室待满一天。
劫狱事件发生后,他的一切工作也被强制暂停。
他要去巡逻,七八个前辈拦着,他要去监督捕鱼,克里斯曼直接提着一桶鱼来宿舍门口钓,他要去小黑屋看看犯人们反省的怎么样——这个真没办法。
他们总不能把尹玉成和封荆放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蔺言时不时去一趟小黑屋,有的时候甚至会在里面待上一整天。
坐在封荆的床边,蔺言就这台灯的灯光给他讲睡前故事,讲着讲着,隔壁床的尹玉成突然来了一句:“长官,您是不是实习快到期了?”
“嗯,”蔺言翻了一页,道:“还有最后一周。”
七天之后,蔺言就要离开桑德拉了。
“上帝用了七天创世,但第七天,他只是休息。”蔺言读完了最后一句话,抬手捂住了封荆的眼睛,“好了,睡吧。”
尹玉成若有所思的敛眉,也闭上了眼。
A区此时也不平静。
牧闻一直给蔺言算着日子,当他这么告诉克里斯曼的时候,金发男人差点被反抗的鱼咬上一口。
克里斯曼惊讶的问:“只剩下七天了?”
“最后七天,”牧闻笑着问:“老大,你觉得我们长官走之前会不会记得和你道个别?”
“道什么别。”
克里斯曼嗤了声,“我早晚会出去,这不是分别,只是一段时间见不到而已。”
牧闻托着下巴只是笑。
装什么装,真不道别你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