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洛奕俞,你冷静点。我没有不情愿,你不要……”
针管已然刺了进去。
洛奕俞将刚刚那条蒙他眼睛的黑布团在一起,塞进沈逸口中。像叮嘱,又像命令:
“小心点,别咬着自己。”
冷不丁的,沈逸打了个哆嗦。
他知道,洛奕俞是在警告他,不准自杀。
否则下次醒来,一定会比现在凄惨百倍千倍。
他使不上劲儿,浑身瘫软。
大脑昏昏沉沉,像是有把刀在里面乱绞,一寸寸割断他所有理智。
这场酷刑不知持续了多久。
他一遍又一遍求饶,声嘶力竭,被迫承认自己当年的愚蠢。
以至于到了最后,他每说一个字,嗓子里都尖锐地疼。
他说:“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洛奕俞静静看着他。
沈逸整个人宛若条脱水的鱼,软革覆盖的铁链深深嵌入他的手腕,磨出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他举起枪。
沈逸目光竟闪过瞬激动。
他能解脱了,他终于能解脱了!
怎么样都好,只要能让他不再受这药的折磨,怎么样都好!
真的,哪怕是现在让他跪下给洛奕俞磕头,他也能毫不犹豫的照做。
放过他,放过他!
洛奕俞干净利落地给枪上膛。
却并没有对准他的头颅,反倒是慢悠悠抵住他的大腿。
按下扳机那刻,洛奕俞垂下眼眸,笑了:
“哥,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求死的话……我就像你当年对我那样,亲手把你牙齿全拔了。”
大量鲜血涌出。
沈逸指甲抠破掌心,爆出一声毫无意义的惨叫。
疼。
疼啊!!!
这已经不能用单纯的痛来形容了。
沈逸之前听过,人对疼痛的感受是有阈值的。按理说当痛苦到一定地步后,他应该感到麻木才对。
可是没有。
他感觉自己在枪响那一刻就应该已经死了,可偏偏意识愈发清醒,整条大腿不断生理性抽搐。
伤口并不致命。
可他想死。
洛奕俞看着他扭曲的、近乎失神的面庞,轻轻笑了。
他心底堵了整整三年……不,是熬了近乎一个“永恒”的恨,在这一刻,终于吐出去了些。
沈逸不敢再开口求洛奕俞能放过他了。
可能是药物副作用,他感受到自己体力迅速流逝,甚至连攥紧拳头这一最简单的动作都做得无比艰难。
像头被戴上口枷的困兽,丧失所有攻击手段,只能蜷缩在笼子角落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