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他又看到了不远处的钱大,又喊道:“老钱,干什么呢?”
钱大急忙跑来,矮着身子道:“老祖,叫小钱就可以了……老钱太折杀我了。”
李元哈哈一笑,看向铁杀道:“今后还是叫门主吧,我叫你老铁,旁人都不敢应了。”
铁杀也不在乎这些虚名,跟着哈哈笑道:“老祖随意。”
钱大在一旁冷汗直流,也不敢说话,但他心底的震惊始终凝滞在那儿,一时半会儿甚至都难以消化。
“老钱,不信我是老祖啊?”李元笑道。
钱大笑得比哭还难看,“哪儿能啊……”
李元拍拍他肩膀道:“你是跟我一起的,不必拘谨。”
“是!”钱大深吸一口气,站的笔直。
李元道:“找我有事儿吗?”
钱大本想摸出那胭脂匣子,可此时……铁杀也在旁边,他却没有两个胭脂匣子,便道:“见老祖入城,钱大心生向往,故而情难自禁,追随老祖脚步而来……”
李元和铁杀相视看了看,都笑了起来。
李元看向钱大道:“好好练功。”
“是!”钱大急忙道,然后又说,“老祖,我那边还有活儿,先回去忙了。”
在李元点头后,他匆匆离去。
而玉京敛衣斋的胭脂匣子……依然还在他怀中。
……
……
李元重新上了马车,车里,唐年和收敛了六臂的高大无面傀儡一高一矮地端坐着。
李元看这孩子性格有往孤僻发展的趋势,就决定带她出来走走。
“义父……”
黑暗里,大女孩轻声喊着,声音里藏了几分敬畏。
李元揉了揉她脑袋,道:“想要击败我,首先就把敬畏收起来。”
“嗯,我会努力的。”唐年轻声道。
马车启程,转道,出城,不一会儿又颠簸起来。
漫长的旅途,窗外枯燥的苍白与忽高忽低的风声,以及寒冷,总容易让旅人昏昏欲睡。
唐年颠着颠着,便迷迷糊糊地倒向了李元,将他的大腿当做了枕头,可躺了一小会儿,她似乎不习惯这种温暖,便又歪向了另一边,靠在了傀儡身上。
傀儡冰冷,没有半点温度,唐年睡得很沉,很香……
李元没有纠正她的睡姿,也没有叫醒她,而是从侧边取了个小毛毯给她盖上,之后便托腮,思索起功法的事来。
两只白雀还在羚羊口和万人坑待着,看家的那只珠颈小雀却意外地冻死了,李元埋了它,又换了只新的矛隼。
矛隼,又名鹘鹰,海东青,是稀罕的白鹰,不知怎么飞到了这边,正好被李元驯服了,并产生了神魂联系,此时正神骏无比地蹲在雪屋脊上,俯瞰着四面八方。
它的周围围着乌鸦。
一共……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