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墨忘摇头否定,简清笑了下,“反应这么大,真让人怀疑。”
“还不去买吗?”墨忘提醒她时间不早,简清却没有带着墨忘离开,反而把楼梯通道的门再一次合上,上锁之后,牵着墨忘往监控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走。
“买菜不急,我有个朋友是开生鲜超市的,我刚才已经让她帮我预留半只鸡,本来我想的是过去拿,她坚持要送来,可能再要十多分钟,就送到了。”
简清的人脉一向广,她不意外,她垂下眼眸,“既然这样,我们回去吧。”
“我有事情想和你聊。”简清说,身旁的人又沉默下来,“你是不是——”
“不要说,简清。”
墨忘打断她的话,楼道里的光线昏暗,睫毛阴影下的那双眼睛晦涩不明,“简清,不要说,也不要再探究下去,你不该再继续深入,这对你没有好处。”
她一向是认定一件事情就奋不顾身去做,哪怕钻牛角尖,哪怕受到伤害也不会停止。
疑云已起,要消除是很困难的事情。
她只能换种方式,劝说,警告。
“所以事实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我见到的一切只是你们合力捏造的真相。”简清恍然,谎言和虚假织成了一张大网,她是扑进网中的猎物,忽然感到无力,“墨忘,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呢?”
包在手心里的手似乎在颤抖,纤瘦的人儿也在颤抖,好像有一座巨山压在她的肩膀,压得她实在没办法支撑了,压制的痛苦才不听话地倾泻而出。
简清心头一痛,突然就后悔,倾身,紧紧拥住她,想,哪怕不能够为她支撑起那座大山,也要为她分担那座大山的重量,两个人一块,总好过一个人抵抗。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简清环着她细瘦的脊背,本来就没有什么肉,一场来势汹汹的疾病,让她的身躯更清瘦了。
墨忘没有言语,连拥抱也未曾回应,她没有力气,更没有勇气,她是早已被蜘蛛网缠绕,微不足道的小虫子,没有力气抵抗,在某个时刻,就会静悄悄地在别人注意不到的角落死去。
世界不会因为她的离开失去任何色彩。
一枚安抚的吻落在眉心,她的语气带着鼓励,对她说,“墨忘,你看看我。”
墨忘疲惫地掀起眼睛,落入一双充满了爱意的眼睛,那双眼睛如一束璀璨的光芒,闯过层层的乌云,坚定地照耀在她身上。
那双炙热的眼睛里,专注,只有纯粹的爱意,只有干净的她,抚在她脸上的手是温暖,而又柔和的,不是沉重的巴掌。
“我在你身边,你不是一个人。”简清望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她看不到一点光芒,心脏莫名闷闷地疼,“告诉我,发生过什么,好吗?”
“一直憋在心里会很难受,再小的伤口捂久了都会发炎化脓。”
“我人微言轻,知道了可能也没有办法做些什么,没有能力为你讨个公道,但是至少说出来,你会好受一些呢……”
……
空气中有什么暗波涌动,视野里闪烁的监控摄像头让墨忘感到畏惧,哪怕她们处于监控盲区,哪怕她知道这个陈旧的监控并不支持录音。
一束璀璨明亮的光芒和滚滚一片的乌云,只身深入泥潭里的光能逃过被乌云吞噬吗……
墨忘不知道。
要是下雨,乌云更加厚重,力量更强大,光再坚持也会累得喘不过气,抵抗不住被遮盖的结局吧。
她终究推开了简清。
“别误会。我的童年的确有不幸,但是那和母亲、父亲无关。”墨忘做出困扰的模样,叹息道,“我只是不想你继续猜忌母亲,怀疑父亲。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养育我这么多年,给尽一切最优越的资源,我有如今的能力,全仰仗父亲和母亲的厚待。”
“你怀疑父亲母亲虐待我,不仅给他们带去烦恼,也给我带来不小的麻烦。”她直言。
简清眉头紧锁,“墨忘,你是认真的吗?”
她真的把她当做三岁小孩啊,哄骗两句就会相信。
“自然。”墨忘点头,神色郑重,“你这样会让父母误会我有异心,故意撺掇你和父母的关系,为争继承人的位置。”
“会让我很困扰。”
……
她们不欢而散。
简清踩着高跟鞋离开时,墨忘以为她不会再回来,回到家后面对关照的询问,正要说她临时有事离开,不能做饭,我们出去吃吧。
编织好的语句连第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有人敲响了门,墨忘去开门,惊讶地发现竟然是简清。
去而复返,手中还提着一个帆布袋,神色如常,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