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
帐篷里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闪着的光亮。
霍深坐在一边,俯低身贴近趴着的沈月岛,一手扣在他额头,一手揽着他,温热的掌心一下一下搓着他额头那点汗湿的皮肤,边搓边轻声细语地哄人。
但哄了快五分钟了,沈月岛还是哭。
他从后半场霍深失控就开始哭,哭到现在,半个小时了,眼泪一点都没停。
霍深心疼又好笑,都在怀疑他的小伽伽上辈子是不是个全自动开水壶。
“好了,再哭嗓子就哑了。”
霍深那点酒劲全随着汗水蒸发了,现在人清醒得很,神清气爽的还有点亢奋,意犹未尽,但他知道绝对不能再做什么了,不然沈月岛非得哭到明天去不可。
他想把沈月岛抱起来,沈月岛不给抱,把脸闷在枕头里小猪拱地似的撅在那里。
刚完事儿时是什么姿态现在还是什么姿态,动都不带动。
他哭也没有很大声,就那样委委屈屈地抱着枕头默默流泪,偶尔憋不住了才挤出两声轻而又轻的哼哼,可越是这样越招人心疼。
“小岛。”霍深强硬地把他扳过来,抚开他散在脸上的长发。
沈月岛两只手抱着他一条手臂,抽抽儿着看向他,眼睛刚一睁开,两行泪一下子滚下脸颊,模样滑稽又可爱。
霍深无奈:“怎么就一点事都经不住。”
沈月岛现在听不了这些话,又哭两下就转头把脸埋进他怀里,“别说了……”
霍深低头在他发顶吻了吻,失笑:“委屈成这样,我怎么欺负你了?”
他这样问谁能答得出来。
沈月岛耳朵脖子全红了,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些要命的限制级画面,一帧一帧跟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循环。
可仔细一想,霍深也确实没多过分。
他是醉了,但没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失控片刻被沈月岛受不住挠了一把之后就清醒过来了,之后的强度就换成了他们平时那样。
可他也赖不了别人。
沈月岛这么娇气纯是让他惯得。
不管沈月岛长到多大,他心底里还是会把对方当成那个只有十八岁的小孩儿。
牵手磨到了他的手心都难受,亲重一点都要抱着人哄哄,再加上后面那场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堪称残暴的经历,导致他始终不忍心对沈月岛在这种事上“下重手”。
不然就他这个体格,真敞开了做,十个沈月岛也不够他一晚上的。
从他们第一次开始他就是温柔挂的,温柔到和那副身材完全不匹配的地步,给沈月岛造成一种这种事就是这样舒舒服服的错觉,所以现在错觉一旦被打破,还是以这样……强硬和变态的方式,他一时半会真缓不过来。
不是委屈得想哭,就是眼泪止不住。
霍深把他从怀里挖出来,面对面抱着,沈月岛不太好意思看他,下意识要撇过脸。
但没能撇过。
霍深捏他下巴,掐着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
一双灰绿色的眸子和一双泪盈盈的眼睛脉脉相对,都能从中看到彼此的轮廓。
沈月岛臊得想当只鸵鸟把头扎进地里,但又舍不得这样和他对视的阿勒。
无论何时当对方这样温柔地凝望着他的时候,他都想专注地看着对方。
霍深叹了口气,把他拥进怀里,让他的脸扣在自己肩窝。
“别哭了,小puppy,我真把你弄那么疼吗?我和你道歉,好不好?”
沈月岛摇头,有点无赖还有点为他辩解的意思:“不疼,就是想哭……”
回应他的是一声有些发沉的轻笑。
“不哭了,怕就不这样了。”
抓在肩头的指尖瞬间收紧,沈月岛猛地抬起头来急急忙忙地说:“我没说不让你这样,就是别、别……别再……”
最后几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以为霍深能够意会,但霍深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好整以暇地凑近,非让他好好地把那个字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