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冯玲打了个哈欠,“他非要把张奉之塞到本宫身边,美其名曰孝敬本宫,可本宫总觉得他别有心思。”
黎霜眼睛转了转,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公主也知道张奉之作恶多端,最爱惹是生非,一定要小心他。”
“知道了,”冯玲懒懒道:“不说这个了,说说你。”
她好像有了些精神,笑道:“裴晏今日走了,你送过他了吗”
黎霜面色如常,“他保家卫国,臣女送送也是应当的。”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最是清楚,只是不想面对罢了。”冯玲看穿了黎霜的心思。
她最喜欢看爱而不得的戏码,虽然黎霜和裴晏还不能完全算,但总归有些乐趣。
“无论为了什么,他也是功臣,”黎霜道:“公主也会希望大盛军队凯旋的,是吧”
“这是自然,”冯玲淡道:“其实他一个庶人,有这样的胆量已经够用了,本宫之前倒是小看了他,说明你的眼光确实不错。”
这是什么话黎霜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
“公主,驸马来了。”一宫女凑到冯玲耳边。
冯玲的眉头很快拧了起来,“他又要干什么”
没等宫女再说话,郑劭就已经走了进来。
黎霜知道自己不能再多留,告辞离开。
她看到不远处的宫女手上拿着一幅字画往一旁的火堆走去,不由得疑惑。
“是要烧了吗”她问那名宫女。
“是的,黎大人。”宫女拿起字画给黎霜看了一眼。
明朝明朝待明朝,只愿卿卿意逍遥。
她愣住了,“这是谁作的”
“驸马,”宫女的声音低了下去,警惕地看了眼四周,道:“公主不喜驸马送给她的东西,所以要烧掉呢。”
黎霜没再说话,看着宫女烧掉了手中的东西,默默离开了宫殿。
她就说裴晏不知诗词歌赋,如何能说出那番话来,原来也是在冯玲宫中耳濡目染学来的。
那就更加肯定了裴晏知道诗意的猜测,却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
黎霜抿了抿唇,竟一时拿捏不住裴晏的心思。
是直抒胸臆,还是最后叮咛
思及此,黎霜连忙轻轻打了几下自己的嘴。
“瞎诅咒什么呢。”
——
城东的一处酒肆今日宾客格外多,大堂内座无虚席,小厮们忙里忙外,在宾客中游刃有余地穿梭着。
酒肆二楼的雅间内,吴家姐妹对坐,二人脸上皆没有多余的表情。
吴映锦定定地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大街,手中茶杯被她轻轻转动着。
“姐姐。”
吴朝暮喊了她一声,笑道:“茶都快凉了。”
“嗯。”吴映锦虽转回了头,但也没有拿起茶杯,将目光转移到了吴朝暮的脸上。
“你今日这耳坠,似乎格外贵重。”吴映锦语气不明,似在看耳坠,又似在看别的东西。
闻言,吴朝暮抬手虚摸了一下,笑道:“这是太子殿下赏赐的东西,自然华贵异常。听说是波斯进贡的好东西,世上只有这一副呢。”
“真好,”吴映锦挤出一点笑来,道:“看来太子殿下对你很好,想必你们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吴朝暮躲闪着吴映锦的目光,咳了一声,“自然了。”
或许她的举动太过明显,吴映锦看出了什么,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像蒙上了一层雾气。
“姨娘近日总念叨你,我替她来瞧瞧,既然你过得不错,那她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