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反思她这样做对不对,有没有趁人之危之嫌,而是以她现在吸食的频率,似乎过高了。短时间内她饮过她的血,喝过她的眼泪,按理说很长时间都不再需要她了。
为什么她一看到她,还是忍不住会离得很近,没有缝隙地抱在一起,甚至亲咬她的脖子。
这对她不是好的现象。
毕竟傅清微快死了,她活不了几十年。
而自己有无尽的生命。
也许应该降低这种频率了。
自助餐也不能不分饱饥地每次都把自己吃到撑。
*
傅清微从下午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是被饿醒的,胃里空落落的感觉支撑着她从床上爬起来,两条腿像煮软的面条使不上力,挪着来到了客厅冰箱,对着打开的冰箱门打哈欠。
傅清微拿了两个鸡蛋和一把青菜,一步一步挪进了厨房。
咚——
装水的塑料大彩碗落到了地上,一声巨响。
傅清微迟半拍地看向脚下,又茫然看看自己修长有力的手,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拿不稳一个碗。
她想弯腰把碗捡起来,刚低头却感觉自己头晕得厉害,天旋地转之际扶住了料理台的边缘,厨房狭窄的天地在她视野里旋转,如同转动的黑白万花筒。
脚步虚软,地面仿佛在连绵起伏,她站立不稳眼前一黑,向后倒了下去。
后脑没有如预料之中磕到地面,一只手及时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背部贴上了一具柔软温热的身体。
傅清微闭目漆黑,软弱无力:“我……”
“不用说话。”
穆若水把她从厨房抱到了客厅的长沙发里,本来想回卧室,但恐怕她现在的情况就是因为睡了她睡过的床,她肉体凡胎,承受不了太多的异香。
穆若水不着痕迹按了她几处穴位,又无声念了几句咒,站在一旁等她慢慢恢复力气。
眼底微凝。
按理说上次傅清微睡过她的棺材,棺材她躺了百年,岂是区区一张卧室的床能比的,当时也不见她反应这么严重。
是因为自己刚吸过她的血,体质虚弱被趁虚而入?
还是因为她们俩在一起待得太久了,阴气入体加上香气作祟,量变引起质变,今日正好发作。
不管是哪一种,傅清微现在都躺在那里,苍白羸弱,双目紧闭。
穆若水用祝由术暂时加快了她的恢复速度,自己则折身去了厨房,捡起空碗,擦干地砖的水。
抽油烟机嗡嗡地运作起来。
鸡蛋被利落地打进碗里,搅拌声像是节奏感强的乐章。
葱蒜爆香,切成块的西红柿倒进热锅里,炒出酸甜的汤汁,加水煮沸放入一把面条,青菜和炒熟的鸡蛋随后放入,出锅,最后撒一把绿葱。
傅清微闻着香气来到了餐桌坐好,看着面前冒热气的番茄鸡蛋面。
穆若水拿着筷子和一瓶芝麻香油从厨房出来,递给她筷子,问:“好点了?”
傅清微:“好多了。”
她打开香油往面上淋了一点,说:“刚刚可能是饿的,低血糖才会晕,谢谢道长。”
她没提又给我做饭这种话,观主要炸毛的。
穆若水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傅清微拌了拌,低头吃起来,刚出锅的面有些烫,她吹了吹埋头继续吃,专心致志。
没有觉察到今天坐在对面的穆若水有些不一样,不一样的温柔和怜惜。
等傅清微吃了一半,速度慢下来,穆若水收起目光里不常见的色彩,说道:“你太弱了,才会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