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高调到什么程度吧。”
“直接拍在段北的胸口上算哪个程度?”
“……”
没哪个程度。
也就勉强算万众瞩目吧。
……
果然当晚就有人提出质疑。
说南扶光的报告表有问题,根据现场某些工作人员口述,南扶光交的报告表,明明看上去最多几百个字,看她当时的情绪中间甚至可能夹杂脏话若干。
撇掉那些脏话搞不好剩下的正经内容都凑不够一百字。
但现在公示的报告表来看,模糊剪影密密麻麻,标准的三段式格式,说是三千字都有可能。
关于谢允星借着段北的方便给南扶光行方便的言论一夜之间满天飞,就像有什么人在刻意引导。
最开始南扶光猜的是那对邪恶双生子干的好事,把一个人捧起来至众人面前再让她从高处落下,非常符合他们是个变态的行事逻辑——
但当人们强烈要求重审南扶光的资格,连“凡人进什么翠鸟之巢”的这种歧视言论都冒出来时,却是段南站了出来。
刚刚恢复了副指挥使的职位,身着「翠鸟之巢」官阶道袍的白发少年看上去一如既往地冰冷与不近人情。
他公开表示,关于近期南扶光的报告表提交时数据与公开时数据不统一的举报,经过调查显示并无实证,希望谣言止于智者,散布谣言将被追究律法责任。
下面参与抗议等待复审名额的候补者们惊呆了,问,考场监控呢?
段南放下手中用来照本宣科照着念的纸条,转过头看身边,在他身边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撑着下巴的「翠鸟之巢」指挥使段北轻笑了声:“坏了呀。”
南扶光:“?”
众人:“???”
南扶光惊魂未定地在这对突然向着自己的邪恶双生子之间看来看去,最终目光落在了跟自己一块儿站在新入职执法者队伍中的谢允星身上。
谢允星连脸都懒得转一下,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段南,又掠过段北:“我这两日都住在客栈,没见着他们的面。”
南扶光目光闪烁,真的松了一口气,真怕谢允星说出“我用一个肾换了你入职”这么可怕的话。
既然不是谢允星,她完全猜不到这对邪恶双生子到底想做什么。
在他们心知肚明她是宴歧塞过来找情报的情况下,他们不是应该拼尽全力阻止她进入「翠鸟之巢」吗?
……
很快她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这对邪恶双生子真的没憋任何好屁。
南扶光被留下了,但她没有能参与到正常的「翠鸟之巢」任务排班中去,新执法者成员出门做任务的轮班排表上永远没有她的名字。
她唯一的工作就是打扫使用过的模拟舱——注入新的黑色溶液(关于是否一客一换的疑问得到了解答)——清扫撒出来的溶液或者呕吐物,或者拖走从里面奄奄一息爬出来的人。
最烦的是她虽然能打架但真的不再像修士一样,拥有一挥手优雅清洁呕吐物的能力……
情报是接触不到的,接触得到的只有脏活累活。
最离谱的是有一次南扶光听见异动照例准备把模拟舱里崩溃的执法者拖出来,结果打开那个防护罩,一拽把那个人的胳膊拽了下来。
当时她一个没心理准备,抱着那一截血淋淋的胳膊傻眼,然后尖叫了很久。
当天晚上她在双面镜中告诉宴歧,摆在她眼前的路只有两条:以婚后涉嫌虐待为核心理由起诉礼仪,或者她辞职,离开「翠鸟之巢」这个瘪犊子地方。
……
因为南扶光的威胁,宴歧百忙之中终于舍得抽空来弥月山看她一眼,稳定一下自己崭新但岌岌可危的婚姻。
介于除了个别少数几个人,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顶着杀猪匠头衔的他总是大摇大摆的从无为门正门进来找他新婚妻子——
在弥月山这种一颗石头砸下来能砸死三个金丹期的富贵土地,人们只觉得惊奇,这杀猪的似乎根本没有任何的谦卑。
被视作空气的修士,只道是南扶光所嫁凡人杀猪匠穷且傲慢,或许白富美仙子的口味就是这么诡异。
然而毕竟无为门在仙盟管制下,最是要为《论凡人与修士平等关系持久大纲》之类的文件做出表率,不像渊海宗,凡人想入其内往往门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