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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第1页)

就连提灯的侍从也是衣带飘缓,步履蹁跹。宣榕刚要入席,就看到不远处,两名宫娥提着八角宫灯,领着北疆一众人登阶而来。为首的青年对目光极为敏感,若有所觉地扫视过来,见到是她,露出个闲适的笑。耶律尧向来都是玄服,今日却是罕见的藏青外衫。北疆的礼袍衬出身型,看上去居然像要比平常还高不少,极具压迫感。本就英俊的五官在灯火掩映下,生了点邪气。谢治见她顿足,也顺着视线看去,恍然道:“还真是卡着时辰来。”都是君王,大齐国富民强,但在军事上,北疆未必更差。鸿胪寺两厢商议,倒也不会真的把北疆当做番邦对待,谢治自然也不会站在这里等耶律尧觐见行礼。他刚要转身入殿。耶律尧快步走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躲是不能躲了,也不好视而不见,谢治刚想颔首示意,耶律尧却先行一步,俯身行礼。谢治一惊,心说怎么闹这么一出。却见青年单膝跪地,右手扶胸,温驯地垂下高傲的头颅,虔诚开口。不过,唤的是身后少女:“昭平郡主。”宣榕微微一怔。四周安静了一瞬。席上,谢重姒撂了酒杯。刚领着太子妃匆匆而来的谢旻,顿住脚步,不动声色地皱眉冷睨过来。就连谢治,这位朝堂上著名的老好人帝王。后代史书中谥号为“仁”的君主。也危险地眯了眯眼。长辈这是代表北疆民风民俗里,最高尊崇的教礼。谁都知道这个动作,在北疆代表什么——用最虔诚最卑微的姿态,祈求萨满庇佑,神明垂首。是在祭祀典礼上才会出现的动作,平日里臣属对于君主,可能都不会如此。一时间,众人心中千回百转,面色精彩纷呈。谢治也是,但到底为帝多年,早已练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再有不愉,也只能捏着鼻子把这个礼认在自己头上。他定了定神,上前一步,半档两人之间,作势要扶起耶律尧,道:“你我同心,两国共谋,主君何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就连宣榕,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你为何……”本来她还琢磨着等两国建立同盟,打几场胜仗,朝臣们在娘亲那边替耶律美言几句,缓慢布局、徐徐图之,潜移默化扭转印象。但没想到他会如此迅速地开门见山,把所图展现给大齐——从兵法策略上来说,太急了,不该如此的。青年垂首敛眸,夜光与灯火下,睫羽盈着一层淡淡的红。他缓缓抬眸,在对视的刹那,所有桀骜尽数掩藏,避开谢治起身,笑道:“这是我的事情。”语焉不详的一句话。单从明面上来听,甚至算得上放肆无礼。谢治脸色一变再变,差点没忍住勃然大怒,被宣榕轻声拦住:“舅舅,进去吧。”她压低声,也亮了明牌:“耶律是在说,获得长辈认可也罢,破除前行障碍也好,这都是他应当担负的责任,是他的事情。并无恶意的。”谢治瞠目结舌:“……???”不怪帝王震在原地一动不动。实在是,这句话赫然有赞同之意。半晌,他惊骇地瞥了眼宴席上的妹妹,又面色复杂转回来,妥协道:“昭平,入席吧。朕扯着你逛太久了,你娘快要等急了。”宣榕应是。迎着各色目光,步入高台,落座。天边最后一点日光彻底沉寂,昭告中秋晚宴拉开帷幕。灯火璀璨,美酒珍馐,歌舞仙乐,伴着一轮满月,光照皎皎,从宫檐斗拱洒下光辉。犹如仙境。按辈排份,宣榕靠着谢旻而坐。宴席过半,隔桌终于按捺不住了,谢旻横过来一只白净的手,端着酒杯,假借敬酒,微不可查地道:“他怎么回事?!大庭广众之下给你施压?”宣榕端起茶杯,和他碰了一下,含糊道:“我能有什么压力。”谢旻冷笑一声:“得了吧,他要是用国事作胁,有所图谋,你看那些主和一派,会不会别有想法。不费大齐一兵一卒就能坐享其成,定有人贪心。曾祖时的嘉庆公主,成祖时的韶和县主,还有前朝太平县主,哪个不是被这样许出去的?但他只要敢这么做……”他顿了顿,眼神划过一抹冷厉:“孤就敢掀桌。”“……”宣榕承了他的好意,哭笑不得道:“好好做你的差吧,舅舅把谈判重任给你负责,你多和袁阁老取经,多帮衬他,该怎么做怎么做,以大齐利益为重,别横生枝节。”许是她言辞并无抗拒,谢旻狐疑道:“表姐待他……和旁人确有不同罢?”宣榕道:“哪有。”谢旻斩钉截铁道:“有!你反驳都不反驳的。说到底,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宣榕轻轻笑着,不辩不驳。谢旻给自己倒满酒,继续问道:“他要是真提什么要求,你同意还是拒绝?”宣榕无奈道:“……耶律应当不会,提什么需要我决断的要求吧?”谢旻不置可否地哼一声,见她仍旧没什么反应,冷不丁试探:“那个怂货终于表露心意了?”“终于”二字,让宣榕陡然升起好奇心:“他以前,也有和你说道过什么吗?”“果然如此。”谢旻声虽低,怒气却足:“我还看不出他?!当年他被太傅夸奖的策略,我每篇都要琢磨个三四遍,我能猜不出他到底打什么算盘?!”宣榕:“…………”谢旻深吸了口气,似是想要平息不满,没平息住:“我就知道!他当年就不单纯,揽月池溺水那事儿,我去给他道歉,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宣榕:“……什么?”谢旻面无表情:“他说,发热生病的怎么不是我?但我看他那神色,估摸他是想让我去死。”宣榕微微一怔,就听到谢旻又问道:“你同意了吧?”否则耶律尧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出格。宣榕叹了口气,点头。谢旻又闷了一杯酒,刚想继续倒,旁边太子妃小声劝道:“殿下,这是第四杯了,您待会还要应付群臣,少喝一点。”谢旻伸手的动作一顿,似是犹豫,想了想,还是听进去了这话,转而端茶抿了一口,对宣榕道:“我能看出来,姑姑肯定也能猜出来。今晚她必要找借口单独见耶律尧。我知道你会担心。但,最好不要插手。”四周尽是盛世璀璨。唯有宣榕清雅得不可方物,她眸色纯稚,弯眸应道:“我不担心。好。”他若这点事情都摆平不了,那也不是他了。谢旻猜得不错。酒过三巡,热闹谢幕。明面上没有任何不愉,君臣和睦,宾主尽欢。但等到宴席快要散场,宫中掌印太监却走了过来,对耶律尧恭敬道:“陛下有些要事想同您商议,不过今儿已晚,怕耽误着大伙儿休息,不知您可愿……”话音未落,耶律尧了然:“无事,那我一人去见他就行。”掌印太监松了口气,连忙鞠躬引路。宫闱偌大,一路走去,路上宫人越来越少。等到达内阁大堂,已然都是侍卫把守,宽阔的厅内摆放着茶案奏折,桌椅笔墨,只有长公主一人坐在主位。她今日朱紫色的襦裙,绸锦帛带在夜色下流光溢彩,整个人愈发威严,随手挑了本奏折,正在一目十行扫看。听见人来,谢重姒淡淡道:“坐。”耶律尧没敢坐,按照大齐的规制,恭恭敬敬向她行了个礼。谢重姒哂笑道:“这么有礼?还以为你不屑讲究这些虚礼呢。说罢,打得什么主意,丑话说在前头,本宫没昭平好说话好糊弄,你最好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耶律尧道:“我心悦她。”这石破天惊的话,让长公主沉默了。身边侍奉的叶竹,也差点没把新沏的茶打翻——像是看着虎口拔须的勇士,看向耶律尧。又实在怕谢重姒发火,或者盛怒之下拿杯砸人,忙道:“殿下,滚开的水沏的,您仔细点别烫着。”说着,把茶水往边上挪了挪。好在长公主脾气收放自如,不怒反笑,抚掌道:“说得真好听,嗯?本宫还以为,你是想利用她呢,反正这种事你也不是没做过,若是有昭平支持,一劳永逸不在话下。对吧?”谢重姒这话有不满,有试探,但语调堪称平和。在场的心腹却都沁了点冷汗。认可执掌权柄到了这个份上,雷霆雨露,俱是君威。四五个随侍噤若寒蝉,也为耶律尧捏了把冷汗。耶律尧却恭敬垂首,果断道:“我确实曾经利用过她,秋猎自伤手腕,伪装成被兄长所伤,骗她替我出头,换了一段时间平和日子。殿下明察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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