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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1页)

耶律尧似乎也发现了她吐息异常,脉象不稳。顾楠这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半吊子,点穴毫无章法,他不敢胡来,只能一边掌心按在她后背,慢慢地引内力冲穴,一边用鞘藏刀片划开面前红绸。空气自缝隙涌入,宣榕看到佛前檀香袅袅蒸腾。檀香后,谢旻冠冕歪斜,衣襟湿漉,坐在地上,是从未有过的狼狈。他像是借着咳喘整理思绪,谨慎地垂眸不语。而一个灰袍男人负手而立。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侧影,五官锋利,骨相嶙峋,整个人显露出一股带着病气的瘦削。与往年高坐杏坛的洒脱飘逸相比,显得阴沉诡谲。像是一道暗色里的影子。褚后似是怕极了这道影子,大骇之下,竟是冲破顾楠封的穴道,吐出一口黏腻鲜血,颓然失色:“你没死?!我亲眼见你被埋进陵墓。不,不对,顾弛已经死了!你是谁?!你顶着他的脸,挂着他的身份,想借机干什么?你不怕株连九族吗?”“我就是顾如舒啊。”顾弛睨了皇后一眼,沉声长叹,“四年不见,娘娘已经认不得我了吗?看来果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请我为盟,引出萧越,老老实实捱上他那一刀?我喜欢这个学生,我照做了。可你为何还命令宋轩再刺我一刀,想要做出案发当场毙命的假象?!”褚后不做声了。顾弛则厉声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能辅佐太子,让他成为一代明君?萧越就算没被扳倒,萧妃就算自恃诞下子嗣,太子也坦途无惧,地位无忧——可你不相信!夜路走多了,怕举灯行人也是鬼吗?我顾如舒什么时候想做那佞臣,我无朋无党,死后都没有朝臣出来收留顾楠,对吗?”佛殿余音不散,无人应答这份迟来的愤恨。殿外日沉西山。夜晚终究还是降临。谢旻终于也似意识到了不对劲,唇瓣失了血色,向来俊美温谦的脸上神色恍惚,缓缓抬首问道:“老师,您既然活着,这么多年为何不来找我,也不来找楠楠?”顾弛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他笑起来,肩头耸动,影子在墙壁上显得癫狂,笑够了,方才道:“我爬不出来啊小殿下。我爬不出来。我做梦都想爬出来,但我被压在了棺材里。若在我全盛时期,一座铜兽能被掀翻,可我受伤了啊……”他声若惊雷:“我连活下来都是上天垂怜一线生机!”“……”谢旻似是想清楚了所有前因后果,喃喃道:“若孤当年……当年以伤揭发,验尸佐证,老师,您是不是不会被关在陵穴三年?我……我不该隐瞒……”可一边是活着的母亲,一边是死去的恩师。孰轻孰重,当时的心境,又如何能用迟到的真相来衡量呢?他闭目抿唇,痛苦至极,再也说不下去。直到顾弛轻嗤了一声:“顾楠,你过来,把刀给他。”顾楠踟蹰不定,脚步迟疑。顾弛“啧”了一声:“怎么,还担心他会用刀伤了我们吗?我把他武功废了,他打不过你。”顾楠犹豫片刻,没向谢旻走去,反而走到顾弛面前,双手捧刀,道:“爹,你亲手杀了褚珍,不好吗?”一道响亮的耳光声。顾楠被打得脸一偏,脸颊瞬间红肿。顾弛冷笑道:“犯得着你来怜惜他吗?他有什么好可怜的?!”顾楠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将刀上血在身上揩干净,垂着头道:“那我去杀了她,好吗?”又是一记更重的耳光,顾弛喝斥道:“怎么,被养了四年,养出感情来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楠楠,把刀给我。”谢旻忽然打断他的话,“给我!”皇后大惊失色:“谢旻!你想干什么?!”顾弛面色阴沉道:“听到了吗,给他。”顾楠沉默片刻,陡然快步走到谢旻面前,刚想递刀,忽然瞳孔骤缩——谢旻居然手腕一翻,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接刀转向,用刀刺中他自己的腹部,连续两刀,肋下三寸,他眉心疼得微抽,手却很稳,拔出刀,捂着伤口,哑声道:“老师……您若想报仇,我的命随时可以拿去。若您不想杀我,这两刀还您一半因果,还剩……咳,还剩另一半,您现在就把我带走,随便找个地方把我埋个三年五载,我保证不反抗。”皇后讷讷道:“……旻儿!”谢旻没有搭理她,只死死盯着神色莫测的顾弛。顾弛缓缓露出个嘲弄的笑:“你下不了手的话,我帮你吧。胳膊脱臼倒是没有散去内功疼痛,殿下应能更好忍受。”说着,他不紧不慢地朝谢旻走去。宣榕意识到了什么,险些也没从肺腑咳出一口血来。耶律尧立刻按住她锁骨,不得不反握她掌心,写了几个字:别乱,乱则难解。话虽如此,但宣榕这一天本就心绪起伏,现在更是口不能言,心急如焚,又想不到怎么给身后耶律尧示意。特别是他仿佛比自己还紧张,动作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而另一边,是很干脆利落的关节错位声。左臂毕,接着是右臂。宣榕终于没忍住咳喘开来,向后倚靠,微微仰头,唇齿之间满是锈味。这咳声极小,气息虚弱,瞬间被呛入肺腑和气管的血沫淹没。一种类似于溺水的窒息感将她罩住,咯血凝块入肺入气脉,是会致命的,特别是宣榕不管不顾喊了一声:“老师——”耶律尧神色一冷,抬指捏住她下颚,道:“别说话,把血吐出来。别管他们了,能听到我说话吗?”宣榕做不到。意识朦胧之际,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事物覆上了嘴唇,牙关被撬开。而佛前殿中,顾弛被声响惊扰,动作一顿。他放开谢旻的右臂,先是瞥了眼顾楠,再缓步向案台走去。顾楠错步上前想挡,被他挥开。紧接着,顾弛猛然掀开那块红绸,手中匕首要落,却被一把长刀使了个巧劲别开。这力度刁钻,甫一交手,顾弛就意识到不容小觑,足尖一点,退后数步,借着不甚明亮的昏暗火光,看向案台。案台上,是两道交织的身影。一男一女,交颈相吻。即使不合时宜,顾弛还是莫名想到了欢喜佛。但其中青年抬眸,用一种冷而阴鸷的视线,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不含任何欲念,反而满是戾气,让人遍体生寒。然后他再次垂眸,很小心地把怀中人放开,没有在意四面投来的惊诧视线,也没有搭理警惕危险的顾弛,只是轻声问道:“好点了吗?”光线昏暗,殿内仅一盏佛灯,顾弛甚至没能立刻认出他是谁。直到宣榕轻轻呻|吟了一声。顾弛皱眉:“昭平?!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是——”耶律尧再次轻声问了句:“好点了吗?”这次,宣榕终于清醒些许,她惊疑不定地看向靠着殿柱的谢旻,又看向顾弛,却发现两人似乎比她更加震惊失语,缓了缓,道:“我没事……老师,我还在等您的‘禅论’第四课,难道要我去昭狱听您授课吗?我一直在等……还是说您想让我等一辈子?”“可我已经教不来了。”顾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还想说什么。这时,一道不知何处而来的光亮从外笼来,他侧头一看窗户,神色一变,不再管宣榕,而是重新来到谢旻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卸了他右手,将刀塞进谢旻掌心。再将他拖曳而起,向蒲团上面蜷卧的皇后拽去。谢旻挣扎起来,腹部鲜血滴落一地,那柄刀却越来越靠近皇后脖颈。宣榕全身微颤,下意识抓住了什么——那是耶律尧始终没敢离开她腕脉上的手。耶律尧再摆不出置身事外的态度了,无奈道:“你想要做什么,我来。”“阿旻他……”宣榕无法决断,“老师他……”“谢旻不会死,我把隔壁殿宇油灯推倒了,火很快会照亮这里。御林军会极快过来。至于什么好的破局法子,在你的立场确实没有……”耶律尧近乎是怜惜一般,在宣榕耳边轻叹,“好罢。杀孽归我。”反正他死后也是要下地狱的。话音刚落。顾弛动作一僵。紧接着,他像是一尊被人操纵的木偶,猛然推开谢旻。他拿起掉落在地的匕首,迟钝地走到皇后身前。噗嗤一刀,一刀封喉。谢旻闭上了眼。宣榕听到耶律尧很轻地道:“只要他想,他就是无罪的。”但不知为何,耶律尧声音沉闷,掌心滚烫得像是火——屋外的熊熊烈火也逐渐蔓延,能隐约看到火光滔天。这一方庙殿反而沉闷安静,顾弛陡然清醒一般,愤恨地转向宣榕。忽然,他桀桀笑道:“昭平,你知道经此一趟,我意识到了什么吗?”不等宣榕开口,他大笑道:“为什么要顾忌仁善道德,压抑自我呢?丢开圣人枷锁,抛却中正慈和,不择手段,借刀杀人也好,背信弃义也罢,我们能更快得到我们想要的,对吗?阴谋诡计真的好用啊!”军队步伐似是由远而来了。宣榕微微一愣:“您在说什么?”顾弛很和蔼地和她说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你有没有好奇,那对母子为何没来找你?对,就川蜀人士,翻越崇山峻岭,来到陇西寻夫诉冤的娘俩。你明明留了拜帖给他们,对吧?”他亲切温和的话语,让宣榕毛骨悚然。她从没见到过这样的顾弛——记忆里,这位老师向来谦和洒脱,有诗人的逸兴遄飞,也有剑客的潇洒自如。绝对不是这样一幅,地狱冤魂可怖相。宣榕几乎要猜到他说什么了。果然,顾弛缓缓道:“我杀了他们。在复仇之前,我不能放任这种会暴露我身份的人还活着。”耶律尧:“闭嘴!”顾弛却露出个阴恻恻的笑:“你还有气力起身阻止我说话吗?琉璃净火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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